微纪录｜威海“新麦客”：割一亩80元，不在收割就是在收割路上

齐鲁晚报·齐鲁壹点 王震 苗润鹏(miáorùnpéng) 麦收季到来，威海(wēihǎi)来了(le)这样一群特殊的“逐梦人”——来自南方的麦客。他们风餐露宿，用机械化作业取代传统人工收割，却依然面临着(zhe)天气、行情和家庭分离的考验。他们跨越千里(qiānlǐ)，从温暖湿润的南方来到这片海滨之地的金色麦浪间，开启了一场与时间(shíjiān)赛跑、与自然较量的跨季农耕之旅。 “麦客”原指传统人工割麦的流动劳力(láolì)群体，随着农业机械化普及，联合收割机驾驶员成为“新时代麦客”。他们(tāmen)如同候鸟(hòuniǎo)一般，随着季节的更替，驾驶着收割机穿梭于不同省份之间，为农民(nóngmín)收割成熟的麦子。 从岭南暖春到辽东(liáodōng)寒秋，麦客们跨区“追麦” 采访中得知，威海这些(zhèxiē)麦客大多来自安徽、河南(hénán)等地，他们常年以收割农作物为生，如同候鸟一般(yìbān)，随着季节的更替，追逐着农作物的成熟脚步。 6月16日下午，在威海市临港区汪疃镇西黄埠村的一片麦田，记者见到了在田间(tiánjiān)休息的皮小翠，她正在用手机和(hé)老家(lǎojiā)的孩子打视频电话，她是一名来自重庆的“90后”妈妈。 “在学校没吃饱要跟老师说(shuō)”“擦鼻涕自己拿(ná)湿纸巾”……每天工作的间隙或是傍晚收工后，皮小翠总会雷打不动地拨通视频电话，絮絮叨叨地叮嘱留守在家的女儿。由于常年在外(zàiwài)跨省作业，她只能通过屏幕参与孩子的成长(chéngzhǎng)。 “忙的时候一天(yītiān)打一次，空闲时打两三次。”她苦笑着告诉记者，孩子上学时连(lián)电话都接不上，只有午休或晚上(wǎnshàng)才能短暂连线。这样的生活已持续四五年——自从夫妻俩加入跨区收割队伍，陪伴孩子成长成了(le)奢侈品。 每年(měinián)4月，这对重庆夫妇便驾驶着货车，载着联合收割机和生活家当出发。他们的路线如同候鸟：今年从重庆经广西(guǎngxī)、贵州折返成都，再赴山东；去年则辗转浙江、河南(hénán)直至东北，12月才返乡。 “全部身家都在车上。”皮小翠指了(le)指身后的“移动之家”。这辆改装货车里(lǐ)，锅碗瓢盆、洗澡设备一应俱全，“比房车(fángchē)差些，但能凑合”。衣食住行都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解决，虽然条件艰苦，但他们(tāmen)早已习以为常，为了节省开支，他们几乎不住宾馆。 “熟透的麦子等不起”，组团连夜抢收(qiǎngshōu)与天气赛跑 麦客们的组队方式充满了缘分，他们大多(dàduō)是在田间地头干活时相识，一来二去便熟悉起来，进而组成了收割团队。团队成员大多来自不同的地方(dìfāng)，但都有着共同(gòngtóng)的目标——通过辛勤劳动创造美好的生活。 在(zài)团队(tuánduì)中，每家都有自己的收割机，还会配备一辆货车，用于运输收割机和(hé)其他生活用品。皮小翠所在的团队一共有5辆收割机，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朋友。 今年旱情严重，麦收成了与时间的(de)较量。“麦子熟透后3天不收，一碰(yīpèng)就(jiù)断穗；若(ruò)遇雨，一夜就能发芽。”在河南，他们目睹了因旱涝不均导致的收割困境：同一片地，有的麦子焦黄，有的还泛青，农机手不得不反复折返。 山东德州遭遇的12级大风更让夫妻俩感慨(gǎnkǎi)：“轮式收割机全趴窝了，只有我们这种(zhèzhǒng)履带机能割倒伏麦。”尽管行情竞争激烈，但山地、丘陵仍是(shì)他们的主战场。 他们(tāmen)的(de)行程规划并非随意为之，而是根据各地农作物的成熟时间和市场需求来决定。每到一处，他们都会与当地的农户或(huò)老顾客取得联系，确定收割的具体时间和地点。这种跨区作业的方式虽然辛苦，但(dàn)也为他们带来了相对稳定的收入。 “除了(chúle)收割，就是在(zài)收割的路上，现在每亩(mǔ)麦田(màitián)的收割价格在80-100元，像威海这种山地，我们每天大概能收割150亩左右”。陈光波介绍，提起收割机，他自豪的说：“我这台收割机相当于收割机中的‘劳斯莱斯’，但进口车唯一不好的就是如果在外地抛锚(pāomáo)，配件不好更换。” 来到威海后，陈光波和他的团队迅速投入到紧张的收割工作中。清晨，当(dāng)第一缕阳光洒在麦田上，他们就已经发动收割机(shōugējī)，开始了一天的劳作。收割机在麦田里轰鸣着穿梭，所到之处，麦穗被整齐(zhěngqí)地割下，麦粒被迅速分离并装入(zhuāngrù)车厢。 然而，收割工作并非一帆风顺。威海的(de)天气多变(duōbiàn)，时而阳光明媚，时而乌云密布。为了(wèile)赶在(zài)天气变化前(qián)完成收割任务，麦客们常常需要加班加点。有时，白天收割不完，晚上还要熬夜抢收。在昏暗的灯光下，收割机的轰鸣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，麦客们专注地操作着机器，不敢有丝毫懈怠。 “明天要下雨。今晚我们必须把雇主(gùzhǔ)的这些麦子收完。”陈光波说道。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，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和执着(zhe)。每一粒麦子都承载着他们的汗水(hànshuǐ)和希望(xīwàng)，他们要用自己的双手，将这些金色的希望变成实实在在的收入。 半夜，一辆收割机突然停下忙碌的节奏，“麦子还有点泛青，机器内部的零件卡住了，得更换配件。”陈(chén)光波说，经检查，确定机器内部的一个零件损坏。因为没有备件，只能从山东德州的一处经销商连夜发货，两地(liǎngdì)距离600多公里(duōgōnglǐ)，最后(zuìhòu)只能找货拉拉司机专程送过来。 “这些兄弟(xiōngdì)很辛苦，天这么热(rè)，他们帮我们收割麦子，我们也要照顾(zhàogù)好他们。”一位当地农民说道。麦客们也感受到了当地人的温暖和善意，他们用实际行动回报(huíbào)着这份情谊。在收割过程中，他们总是尽心尽力，确保每一块麦田都能收割干净，不浪费一粒粮食。 机械(jīxiè)助力行业变迁，机遇与挑战并存 当被问及为什么会选择(xuǎnzé)这份工作时，皮小翠坦言是为了生活所迫。她之前和丈夫跑大货车，后来由于行情不好，在朋友的介绍下转行做(zuò)了麦客。这份工作虽然不需要(xūyào)高超的技术，但辛苦程度却丝毫不减。 他们(tāmen)每天天不亮就起床，简单洗漱后便开始一天的收割工作。在烈日下，他们操作着收割机在麦田里(lǐ)来回穿梭，忍受着高温和噪音的折磨。中午，他们就在田间地头简单吃口饭，稍作(shāozuò)休息后又继续投入(tóurù)工作。晚上，他们回到车上，简单洗漱后便疲惫地睡去。 与过去的人工收割相比，如今的机械化收割大大提高了效率。以前，人工收割一亩(yīmǔ)地需要一天的时间，而(ér)且人工费用高达200-300元。而现在，使用收割机收割一亩地只需要十几分钟(shíjǐfēnzhōng)，费用也降低到了80元左右(zuǒyòu)。 近年来，跨区收割行业也(yě)面临着一些(yīxiē)挑战。随着收割机数量的不断增加，市场竞争日益激烈。在一些地区(dìqū)，收割机已经趋于饱和，导致工作机会减少。此外，天气变化也对收割工作产生了一定的影响(yǐngxiǎng)。比如今年，全国旱情严重，许多地区的小麦(mài)减产，这也给麦客们的收入带来了一定的影响。 然而，麦客们并没有被这些困难吓倒。他们积极应对挑战，不断提高自己(zìjǐ)的技能和服务水平。皮小翠(píxiǎocuì)夫妻两个还(hái)通过拍摄收割视频，在社交媒体进行宣传，拓展业务范围。他们相信，只要坚持下去，就一定能够(nénggòu)在这个行业中立足。 随着收割工作的(de)逐渐完成，麦客们又要踏上新的征程。他们收拾好卡车，带着在威海收获的喜悦和感动(gǎndòng)，驶向下一个目的地。虽然这一路(yīlù)的奔波充满了艰辛，但他们从未抱怨过。 “我们靠自己(zìjǐ)的双手吃饭，虽然辛苦，但心里踏实。明年麦子熟的时候，我们还会再(zài)来威海。”陈光波坚定地说道。他们就像一群勇敢的追梦人(zhuīmèngrén)，在跨季农耕的道路上不断前行，用自己的汗水和努力书写着(zhe)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。 在(zài)威海的这片金色(jīnsè)麦田里，南方麦客们的故事还在继续。他们用坚韧和执着诠释着对生活的热爱，用勤劳和智慧创造着美好的未来。他们的身影，成为了这个季节里一道(yīdào)最亮丽的风景线。